“理念”的唤醒,福禄贝尔“恩物”的启迪

“方之为方在于有四直角”,这种方性“理念”是否与生俱来?
你何时意识到自然界的形式中蕴含着几何原理?
你做设计的时候有召唤过“无意识能力”吗?

“恩物(Froebel Gifts)”是现代学前教育的鼻祖福禄贝尔(1782-1852)于1837年左右设计的一套幼儿园教具。这套幼儿园里供儿童使用的玩具包含了基本的几何形体(点、线、面、体),有积木、折叠纸等材料,目的是为了帮助儿童认识自然及其内在规律。
 重制版的“恩物” © Kippelboy 重制版的“恩物” © Kippelboy

恩物的设计者福禄贝尔曾在1814至1816年间担任德国矿物学家魏斯(重要的晶体学家,提出了晶带定律)所领导的柏林大学矿物学博物馆的助理,在此期间,他研究矿物晶体、对其进行编目,并开始着迷于晶体的结构。福禄贝尔在谈及这段经历时曾提到地质学和晶体学从根本上重塑了他对世界的理解,他发现自然界的种种形式,充满了变化但蕴含着一定的规律与法则,自然与人类之间是可以相互启迪的。[1]

1816年后,福禄贝尔深耕于教育领域,1836年后专注于学前儿童教育,1840年起首用“kindergarden”即幼儿园一词来命名其于1837年在巴特布兰肯堡创办的儿童游戏和活动机构。19世纪中后期,福禄贝尔关于幼儿园的教育思想与实践开始在西方国家广为传播,包括美国、英国等国家纷纷开设福禄贝尔式的幼儿园。“恩物”也开始被广泛地使用于幼儿教学。

福禄贝尔式的幼儿园对现代艺术、现代主义建筑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正如《发明幼儿园》一书的作者 Norman Brosterman 所说的那样,“19世纪的艺术与后来人们上过幼儿园后创作的艺术是完全不同的”,乔治·布拉克、保罗·克利、康定斯基、蒙德里安等表现主义、立体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艺术家都上过早期的幼儿园。

在建筑领域,现代主义的不少建筑大师也在孩提时代都接触到了福禄贝尔关于几何学的思想,包括沃尔特·格罗皮乌斯(出生于1883)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出生于1867)、勒·柯布西耶(出生于1887)和巴克敏斯特·富勒(出生于1895)等。
根据赖特的自传,他的母亲安娜是一位思想进步的教师,在赖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期望他长大后能够建出美丽的建筑,安娜用杂志上撕下的英国大教堂版画来装饰赖特的育婴室,希望能够以此来激励儿子的志向。1876年,此年赖特9岁,安娜前往费城参观“美国独立百年”世博会,在妇女馆的教育附厅中看到了福禄贝尔幼儿园展,也接触到了福禄贝尔“恩物”,并在回程时为赖特购买了一套“恩物”。“母亲发现了这件恩物,也是给我的礼物,伴随着礼物而来的是一个系统,作为设计的基础以及所有自然诞生的‘形式’背后的基本几何原理。”[2]

此后数年,小赖特沉迷于这些“玩具”,他后来声称,自己在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一名“建筑师”,“几年来,我一直坐在一张桌面由四英寸宽的线条网格划定的幼儿园小桌子旁,玩着这些基本的几何形体——正方形(立方体)、圆形(球体)和三角形(四面体)——这些是光滑的枫木积块;而光滑的腥红色三角形纸板,另一面是白色的,内角60度到30度,短边2英寸,可以用来设计我自己想象的图案,也许最终我需要使用到其它材料来建构设计,但光滑的三角形纸板和枫木块始终是最重要的。可以说,直到今天这一切仍在我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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